[杰园朔望-第十三夜]I am the mask you wear
#灵感来源：《歌剧魅影》主题曲《the phantom of the opera》中一句歌词（见标题）和克里斯汀的咏叹调《think of me》
#第一人称，换换风格，最近瓶颈了
说起来我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了，我早就已经结婚，伯爵夫人的头衔挂在身上，丈夫对我始终还算是不错，但也说不上什么爱不爱的，毕竟结婚只是各取所需，除了新婚夜行房那一次，就再也没有第二次了，他甚至在发现我不是第一次之后也什么表示都没有，啊，当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他也只是笑了笑，取了个名字就什么都不追究。
我甚至觉得挺好的，当然对不对就另提，这样看来我和他的关系倒是蛮奇怪的，就像是只是上过床的陌生人。伯爵大人的行为倒是让我减轻了不少负罪感，让我在神经放松，静静地凝视我日益长大的儿子的时候，不自觉地想起他。
他长得可真像他，瞧瞧这眼睛，瞧瞧这鼻梁，瞧瞧这嘴巴，多像你啊，杰克。
Flowers fade, the fruits of summer fade
花朵会凋谢，夏日果实会枯萎
They have their seasons, so do we
花朵有季节性，我们亦是如此
But please promise me，That sometimes
但请答应我，偶尔-
you will think...
你会想想...
Me
我（注1）
“妈妈，你在想什么？”混世小魔王问我。
我笑了笑，“我在想你爸爸。”
“哦，那他一定也在想你。”
“怎么说？”
“相爱的两个人的心灵总是相通的。”
“……你懂什么，算了，你还是快点睡觉吧。”
我决心睡觉了，也许睡觉就不会再想他，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像往常一样，我梦到他了，我梦到他就坐在小沙发上喝着红茶，夜晚的黑暗被暖黄色的烛光驱散了，我知道他喜欢点很多蜡烛，煤油灯也挂了很多，拇指上的黑宝石戒指反射出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
他没有带面具，一半的脸在黑暗中看上去有点冷然，我出声叫他，我知道这是一个梦，但我根本不愿意醒来。
“昨天给你做的蛋糕吃完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做一份？或者是你更喜欢我给你选一朵玫瑰，作为今天的转运物？”
他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依旧坐在那里喝着他的红茶，我愣了一下，这才发觉自己的视角有点奇怪，等到他走过来的时候我才真正的惊讶了——他戴好了面具，随之我的视角也变高了，毫无疑问，我现在就是他的面具。
即使是在梦中我也很少能有机会和再次他那么亲近，我可以感觉到他的肌肤触感，不是特别好摸，上面还有一些胡茬硌着我的手，但是这一切都让我十分珍惜，我想念拥抱他的每一个时刻，我怀念他的每一个亲吻，我熟悉他的一举一动，知道他如果戴上面具，那么他就要出门狩猎了。
“给那个可怜的女人祈祷……”我叹着气低声说道，没想到这么一说，这个和我亲密接触着的男人就浑身肌肉绷紧了，他的嘴角绷得老直，我想他可能下一秒就要咆哮出来了，但是他只是沉声说了一句：
“谁在那里？出来！”
我吃惊：“你能听到我说话？嗯，抱歉，我的意思是我刚刚无论怎么叫你，你都听不到我的声音，所以这下子我才挺惊讶的。”
我这句话让他心情更加不好了，他可能以为我在嘲笑他的警惕性，或者是在认为我在装神弄鬼，于是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知名的小姐，我认为在暗处偷窥并不是一个淑女应该做的事情。”
他没有听出我的声音，这也不奇怪，自从他离开我之后，我的嗓子就在一场大火中被烧坏了，“事实上我并没有偷窥你，先生，你只是看不到我，而我目前也没有办法跟你解释我现在的状况。”
杰克·柯斯米斯基作为一个罕见的无神论者根本不相信我的话，我都可以感受到它的嘴角已经咧开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弧度，这可不太妙，虽然是假的，但在梦里被自己喜欢的人杀死可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小姐，你最好好好斟酌一下你的语句再说话，你如果不出来，要是后面什么时候我抓住你了，你的下场就会和等一下那个可怜女人一样凄惨。”他戴好了自己的帽子，左手缠好了刀刃，他的心情简直糟透了，我知道他很不喜欢被人时时刻刻监视着的感觉，就算是以前我想经常呆在他身边他都有点受不了，更何况是他完全不认识的人呢。
“我向你保证，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我急忙说道，“我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
“我不需要保证。”他冷淡地丢下一句话，“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他一声不吭地往外走，也没有理会我接下来的絮絮叨叨，就在伦敦的夜幕中七拐八拐，像一只猫一样轻巧地来到自己的目的地。
伦敦东区，伦敦的另一面。
清冷的街道边躺着三三两两个醉汉，大声打着鼻鼾，杰克倒是可以面不改色地飞快穿过他们身边，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漂亮的女人们将裙摆撩到大腿，掏出扇子在招揽着客人，我很少那么晚了还出门，跟他说的一样，这也并不是一件淑女应该做的事情。
夜晚的伦敦又有了不一样的风味，尤其是有他在身边，我感到分外安宁。我一时停止了说话，他反倒是有点不适应了起来，忍不住刺了一句，“怎么?不继续说了吗？刚刚你还是说得很起劲的啊。”
“我怕打扰你办事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太有歧义，他一霎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摸了摸左手上反射出他的白面具的刀刃，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到：“偷窥狂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可以确定这个杰克的年龄只有二十出头，和后来他成熟稳重，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还是有点出入，说出来的话还是有点不羁和漫不经心，至少也许后来那个他内心也许也是一个这样的性格，但是他却可以隐藏得很好。
他扶了扶面具，在等我回答。冷不防地我被扶了扶腰，就忍不住发抖了一下，不由得回想起十级年前某个夜晚，他也是这么扶着我的腰，想到这个我就摇摇头，把这个想法赶出脑子里面。
“我以为一位绅士应该先介绍自己?”
“我以为你应该认识我?”他说道，他沉默了半晌敲敲面具然后才继续说，“你应该是我认识的人……很熟悉的气息，但是我听不出的你的声音。”
夜风吹得我的眼睛有点发酸，内心却是舒了口气，这样起码知道他已经和我认识了。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没有把这个当成是梦境了，只当自己偶然间得到了一个能陪陪年轻的他的机会，等到醒来的那一瞬间一切又将化作虚无。
“自从结婚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别人叫我小姐啦，你叫我福尔曼夫人就好。”我颇为心酸地说道，老实说我还挺想直接告诉他我的娘家姓，但一想到他已经认识年轻的我了我就打断了这个念头。
哪知他听了之后，摸着面具的手突然用力了一下，“一位已婚的夫人不辞辛苦地跟踪一个单身的绅士，你不怕这种丑闻传出去败坏你的名声吗。”
“没事，反正没人看得到我。”
他冷淡地轻嗯了一声，对于我说法不置可否。
一个黑影从角落闪出来，我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杰克的手就已经伸出去了，一声凄厉的叫声响到一半，寒光一闪，这叫声就卡在喉咙里永远出不来了。
他手上的刀刃割断了这个突然跑出来的女人的喉管，五指张开，指刃就捅进了那柔软的腹部，带勾的刀片还带出了一些肠子，看着着实让人反胃。
我没办法转移视角不去看这可怕的一幕，强忍着恶心没有出声。在十几年前我看过同样的景象，而且那不止是一个人，地上横躺着十几具尸体，他就站在一路尸体的尽头，身边一片血色。当时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秘密，捂着嘴差点被这血腥味冲得晕过去。
我躲藏的技艺不精，一下就被他发现了，正欲逃跑的我被他用那一只没有装着指刃的手揪住了头发往他的方向扯，扯的我头皮发疼，尖叫了一声只好顺着他的意退后了好几步。
就是在那一刹那，我对上了那双血雾一般的眼睛。冰冷的刀片搭在我脖前的肌肤上，隔着面具更为沉闷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自己选，跟我回去还是死在这里。”
然后我被囚禁了，整整两年，本来就没什么人认识我，就算我消失了也没有人发现异常。
最后一场大火吞噬了整幢别墅，杰克消失在了火海中。
“又不说话了，怕不是被吓晕了？”他已经解决了手头上的工作，“夫人如此矜贵，这种场面怕是不能承受。”
他在嘲讽我，显而易见的。我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刚想说话就被一声暴喝打断了。
“苏格兰场！束手就擒吧开膛手杰克！”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群警察，手里都拿着一把枪。他们看上去很愤怒，对于他们没能救下这个女人的愤怒，对于杰克的罪行的愤怒。
这黑洞洞的枪口把我的心都给揪了起来，杰克看上去倒是无所顾忌，扬了扬带着指刃的手，以示挑衅。
本来就处于爆炸边缘的警察们，一下都沉不住气，几声枪响响了起来，火光从枪口冲了出来。杰克的身形像雾气一样消失在了原地，我正被他的动作带的头晕眼花，几声惨叫就打破了局面。这次来抓他的人没多少，毕竟他们真的没有想到凭他一个人能杀死这里所有的人。
杰克的脚步不停，解决完这些人后，抬脚就要回去。我正松了口气，却没想到他身后一只手臂抬了起来，枪口正对着他的背。
“小心!”我心里一紧，立马冲杰克扑了过去，把他撞到一边，最后一声枪响响了起来，那条手臂又垂下去了。
他此时此刻是无比地震惊，意识到什么的我也僵住了，我低头看了看，看到了自己那条熟悉的睡裙，以及失而复得的手臂和身体。
他很快回过神来，掐住了我的脖子，按在墙上，“终于肯出来了?夫人？你可是吓了我一大跳，你从哪里出来的？”
我被掐住脖子倒是还能说话，此时此刻我真是无比紧张，既怕他认出我的脸，又怕他真的杀掉我，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突然就能看到我了，其实我只是很平常地跟着你。”
不用想我都知道他皱了起眉毛，“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你为什么长得和艾玛·伍兹小姐一模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愣愣地看着他被面具挡住的脸。他把面具摘了下来，露出那张熟悉又英俊的面容。
“艾玛?”
“……嗯。”我呐呐地应了一声。
我们对视了好一会儿，突然我感觉到一股拉力想把我拽出去，我知道我要醒了，可是我还舍不得他，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我根本不想醒来。
“你嫁人了。”
“……嗯。”
“你要走了?”他看到我的身体慢慢变淡了。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再见，杰克。”
他松了松掐住我脖子的手，我却害怕地握住了他的手，“求你，不要抛下我，起码不要抛下那个我。”
“只要你说爱我，我就会追随你的步伐，只要你说出那个词，我就会永远跟你在一起。”我握着他的手越发紧了，同时手里的感觉却越来越轻。
Think of me
想想我
Think of me fondly
深情地想想我
When we've said goodbye
当我们已互相道别
Remember me once in a while
偶尔想起我
Please promise me you'll try
请答应我你会去尝试
When you find the lover once again
当你再次遇见真爱
You take your heart back and be free
你再将心收回 重获自由
If you ever find a moment
若你有片刻闲暇
Spare a thought for me
分一些思念给我（注2）
我被摇醒了，一睁开眼就是小魔王那张神似杰克的脸。
“妈妈，你居然睡觉偷偷哭鼻子。”他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你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你爸爸了。”我摸了摸脸颊，果然，一片湿润，“我梦到年轻的他，和你一样很好欺负。”
“那他肯定也梦到你了，如果不是梦到你，那至少也在想你。”
我拍了拍他的头，“快去洗脸收拾一下你自己，别和那些贵族夫人一样话那么多。”
我走到镜子前，却突然愕然地发现脖子上的痕迹，似有所感地我望向窗外。一个黑色的影子就在一棵树后面，随着我越来越快的心跳声慢慢地走了出来。
那张白色的面具像一个重锤一样，敲的我头脑发晕。
不用我去多想，那个装扮除了那个男人之外不会有谁了。
[end]
注释：
1，2都是《think of me》的歌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