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园朔望-第十四夜]鲛人
#冷面大副X人鱼
#逻辑性为0的神奇脑洞，瓶颈期继续换风格
地方时正午十二点，一天太阳高度角最大的时候。海面上风平浪静，炙热的火球高高挂在天空，散发着光辉睥睨众生。微风时不时卷起海浪，反射出粼粼的阳光。如此安静祥和的景象却没有安抚阿波罗号上的船员们，他们的嘴角紧绷，眼睛顶着刺眼的阳光瞪得老大，时刻准备着去迎接接下来的危险。
杰克·柯斯米斯基举着望远镜往远处眺望，随着阿波罗号的行驶，他已经可以看见远处露出来的越来越多的陆地轮廓，这是一个小岛，正好可以让他们停下来补充一下能量。根据地图上的提示，这个岛上是比较安全的，没有什么大型的食肉动物活动。
但他没有放松警惕，这份地图是当年活着的人拿回来的，可是和他同行的人全都死在了这一附近。他看了一眼地图上重点圈住的这个岛，旁边是一串杂乱的字迹，只写了一个单词“mermaid”。
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远处岛上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景象，小岛周围的海面一片祥和，但就在他准备放下望远镜的时候，海面突然起了波澜，一条粉蓝色的鱼尾巴卷起水珠，水珠肆意在空中挥洒，在阳光的折射下就像是一颗颗钻石突然从海面中飞跃起来。
他瞬间捏紧了望远镜，那鱼尾巴的主人从海里探出头来，一张明显是小姑娘的脸让他愣了愣。她栗色的头发湿漉漉地黏在骨架瘦小的双肩上，但一点也不会显得凌乱。最让人吃惊的就是她的上半身完全就是人类的身体，下半身却是一条看上去十分华丽的鱼尾巴。
杰克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大海，她也的确是海洋的造物，她看到了他，冲他扬了扬手臂，似乎是在呼唤他过来。但是杰克·柯斯米斯基一点也没有被撼动，除了第一次见到这神秘生物而产生震撼之心之外，他的心里就只有平静以及疑虑，他在思索着这条人鱼是否会对阿波罗号造成影响，若是会损害他的利益，那又该怎么去抵抗传说中那充满魅惑力的歌声去将她杀死。
还没想好该怎么办，船身就猛烈地颤抖了一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阿波罗号上的船员全部都惊慌了起来，杰克沉声让他们冷静，可事情却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他看见一头鲸鱼径直往这里撞了过来，力度及其猛烈。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木质的大船瞬间四分五裂。船员们全都在哀嚎着，这场灾难的确是始料未及，他们一直在防着人鱼，却没想到是一条鲸鱼把他们的船给撞坏了。
杰克掉到海里的那一刻，心下顿时一沉，虽然他水性极佳，但在这类食肉的鲸鱼口中存活，机会仍然渺茫。果不其然，船员们也都陆陆续续掉了下来，掉下来的时候就被鲸鱼吞入腹中，红色和蓝色混在一起，触目惊心。眼看着那条鲸鱼又想把他吞下去，他回身拉住了船身的主体一部分，借力游远了一点，躲过了一次攻击。
他有一把枪，虽然泡了水但是还是可以用，里面还有一发子弹，只是他不认为这一枪能让这庞然大物瞬间丧失战斗力。
眼看着第二次进攻就要来临，他还没游远，杰克回身看了一眼一座山那么高的鲸鱼，知道躲不过去了，但是他冷冷地看着这个即将夺走他的性命的死神，一点也不退缩。就当要被吞进去的一刹那，他觉得自己的腰被一条水蛇一样的手臂缠上了，接着就是一个拉力，把他往海底里扯，他猝不及防地呛了口水，直接晕了过去。但在眼睛闭上前一秒，他看到在一片深蓝中，一条粉蓝色的鱼尾巴在他面前游过去，以及两片鲜艳的唇瓣，朝着他吻了下来。
最后化为一片黑色的寂静。
这应该是杰克·柯斯米斯基这辈子最奇特的经历了，当他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却被这传说中的生物给救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一只手正搭在他的胸口，他喉咙一紧，之前呛到的水全部吐了出来，咸涩的海水着实不太好喝，但他作为一名经常出海的水手，一位大副，自然是适应性良好。
等黑色褪去，阳光再次降临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刚刚看到的那个岛上。一条人鱼，显而易见，就是他通过望远镜看到的那条人鱼，正坐在岸边，鱼尾巴还泡在海里，她见他醒了就亲热地用手臂缠住了他的脖子，直往他身上蹭。
杰克还从未和一位除了母亲之外的雌性生物那么亲密接触过，伸手推开了她，拉开了一点距离。他掏出了自己的枪，拉开了保险栓，直接将枪口对准了这人鱼的额头。她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新奇地将头移开了点，抱住他的手臂，细细打量着枪身，正欲伸手去摸却被杰克一声冷淡的“放开”给吓退了。
虽然她听不懂，但不妨碍她理解里面的戾气。她害怕地迎上杰克冰冷的视线，渐渐地，她的头越来越低，尾巴在水里无意识地动了动，搅起一片水花。眼看她似乎又要缩回海里去了，杰克终于意识到了眼前这条人鱼对他的确是没什么恶意，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收回了枪，制止了人鱼想要逃离的动作。
“……谢谢。”他不自然地说道，语气和缓了很多。和他一起的船员已经全部丧生了，远处的红色已经看不见了。
果然，人鱼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他的戾气褪下去了，眼睛登时一亮，再次往他的方向一扑，软软的身体就缩在他的怀里。杰克还是不是很能适应一个雌性生物的亲密举动，抵抗了几次后发现她每次被摔下去后都立刻缠上来，而且一次比一次力气大，最后他妥协了，任由她紧紧地抱着自己。
他看出来这人鱼对他并不是有什么想法，只是单纯的好奇，好奇他的两条腿。
“你能听懂我的话吗？”他问，人鱼当然听不懂他的话，只是歪头疑惑的着他。不甘心的杰克把英语，法语，德语，意大利语全试了个遍，最后确定她真的听不懂他的话，“那你能说话吗？”
他忽然想起来为什么前人的警告里有一条是，当你在海面上忽然听到歌声的时候，一定要捂住耳朵，保持坚定的意志，因为那是人鱼的歌声，他们的歌声能迷惑人类，让人类乖乖跳入海中，成为他们的食物。
这么说来，人鱼是会说话的，可惜他也听不懂。
“我给你取个名字。”杰克漫不经心地挑起她的下巴，然后捏住她的脸颊两边，迫使她张大嘴巴，露出像肉食动物一样尖锐的牙齿，“你以后就叫艾玛了。”
获得了新名字的人鱼被捏住了脸颊，支支吾吾地说不清话，最后被松开了后，脸颊边还有两个红印子，她学着他说道：“唉、诶、艾……”
“不是唉、诶、艾，是Emma。”他纠正她的发音，然后指了指她，“艾玛。”
她很快就能读的很好了，指了指自己道：“艾玛。”
杰克见她那么快就学会也不免诧异，顺便将自己的名字教给她，她一次就学会，之后就抱着他杰克杰克地叫个不停了。
艾玛也的确是对人类而感到好奇，她还是属于幼年期的人鱼，尚未接触人类这种食物，等到成年之后，人鱼才会去捕食人类，他们的武器就是他们的歌声，那能够迷惑一切的歌声。这次稀里糊涂救了这个人类后，她就有机会近距离观察他，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特别是当她看到他的腿的时候流露出来的是惊喜，鱼尾巴都甩了好几下。
那条鱼尾巴看上去十分华丽，一片片鳞片看上去都像是无价的珍宝，放到人类市场上卖绝对能大赚一笔，但是杰克还不是那么没品的人。他猜想艾玛是准备要回到海里了，果然，艾玛的身子往后退了退，最后看了他一眼就回到海里了。
接下来几天他在岸边都看到了她，她每天都将原本船上的一些必备用品给他送过来，还帮他注意这附近有没有船只经过。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但当他只要一被那双大海一样的眼睛注视的时候，心里就会开始蔓延一种怪异的情绪。
直到有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去到岸边，她拖着一个男人上了岸，那个男人的意识还是清醒着的，当他确认自己已经获救了之后，就开始打起了艾玛的注意，无论是那张漂亮的脸蛋还是那条一看就是十分有商业价值的鱼尾巴，都让他心痒痒。于是他抓住了她的头发，那头柔顺的头发，他将她往岸上扯，艾玛疼得尖叫，喉咙里发出了属于人鱼那仿佛可以穿透一切的叫声。
那人虽然被震得晃了晃，但还是下定决心将她拉上来，杰克在远处看得气血上涌，快步走了过去，那把还有一颗子弹的枪顶住了那人的脑袋，“先生，您要是不想死的话，你还是快点放手吧。”
那人没想到还有别人在这儿，见到那把枪也不慌，反而是开始引诱杰克和他一起，他还可以和他一起平分这笔钱。杰克一个字也不想听，冷冷地看了一眼还抓着艾玛的头发的手，将枪口抵在他的额头，扣下了扳机。
重获自由的艾玛立马跳回海里，看上去的确是被吓坏了，眼眶里还带着泪意。但当杰克蹲在岸边冲她挥手的时候，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扑进他的怀里大哭，鱼尾巴在水里扑腾个不停，溅了他一身水。
杰克只好拍拍她的头以示安慰，“以后你可不要再捡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上来了。”
艾玛突然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在杰克疑惑的目光中捧住他的脸，将嘴唇贴到他的嘴唇上，动作小心翼翼，以防尖锐的牙齿伤到他。杰克的身体僵了好几秒，还什么都没有做，艾玛就已经松开了。
但他一下就发现了异常，那条异常漂亮的鱼尾巴似乎在变形，艾玛疑惑地抬起尾巴，之间那条尾巴微微发着光，变形，最终变成了两条纤细的腿。毫无疑问，那是人类的腿，艾玛惊喜不已，看看杰克的腿，又看了看自己的，欢呼了一声就将腿缠上了他的腰。
杰克没想到她居然变成了人，她这个样子似乎是暂时回不到海里去了。他沉默地摸了摸艾玛的头发，面上不显但是心里的喜悦之情却是无法忽视的。
“你愿意跟我走吗？”
“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两句话的间隔一秒钟都没有，他飞快地下了决定，将还不是很会用腿的艾玛抱了起来，往他暂时住的方向走。
艾玛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大海，平静的海面上有几条鱼尾巴探了出来，最终是有几个影子从海面冒了出来，那是人鱼们在给她送别，那也是她在给自己的故乡告别。
[end]
